乙已夏,武林武蝶生先生,言及新安汪 庵《本草备要》、《医方集解》二书简要易明,乡僻无医之所与不知医之人,读之了然。且卷帙无多,行李便于携带其中。医方无不神效,历试历验,洵为有济于世之书。惜坊本舛讹漶漫,几至不能卒读。如能重订锓行,亦造福不小。京江包松溪、包美东、包子 诸君子闻之欣然,愿为重刊,而蝶翁遂以仇校自任,于是松溪诸君 金开雕。雕既成,有谓方书中精详而罕传者颇多,此书浅略,且已遍行海内,家有其书,何必多此一举?此盖泥于海盐吴遵程之说。不知吴氏之《成方切用》、《本草从新》即因汪氏书而推展之,良足补所未备,然例以先河后海之义,则汪氏安可忽者。拟俟此书工竣,即续刊吴氏之书,以与汪氏书相辅而行,此特先河之义也。噫嘻,医岂易言哉!

病情万变,治不一端。近之浅学急求速化,往往钞撮汤头,药性编写为歌诀,人挟一册,率尔悬壶,以性命为尝试。曾有友人偶患肠风,以柿干烧灰,饮服而愈。医者惊为奇方,纪而录之,不知即载在《本草备要》柿干注内,则是医家于此二书罕有涉其浅而领其略也,遑问其他。今之重梓是书,正以其浅而易明,略而知要,以便于人人之用耳。若夫高材敏达之士,欲广究医理之奥,则最古之《内经》、《难经》、《神农本草经》,最博之《千金》、《外台》诸书俱在,原不以浅略域之也。抑闻之,行远自迩,登高自卑,苟由此而寻源竟委,以游灏博而归于精微。为三折肱之良医,登一世于仁寿,是二书者,又未必非梯航之一助云。

道光二十五年仲冬月童濂叙于扬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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