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子和曰∶带脉起少腹侧,季胁之端,环身一周,如束带之于身。与冲、督、任三脉,同起而异行,一原而三歧,皆络带脉。冲、督、任三脉,皆统于篡户,循阴器。冲、督、任三脉以带脉束之,因余经上下往来,遗热于带脉之间。热者血也,血积多日不流,火则从金之化,金则从革而为白,乘少腹间冤热,白物滑溢,随溲而下,绵绵不绝,多不痛也。或有痛者,则壅碍,因壅而成痛也。《内经》∶少腹冤热,溲出白液。冤者,屈滞也。病非本经,为他经冤抑而成此疾也。

朱丹溪曰∶带下,赤属血,白属气。主治湿痰为先。漏与带俱是胃中痰积流下,渗入膀胱,无人知此。

只宜升提。甚者上必用吐法,以提其气。下用二陈汤加苍白术,仍用丸子。

又云∶赤白带下皆属血,出于大肠小肠之分,肥人多是湿痰,海石、半、星、苍术、柏、川芎、椿皮、青黛。瘦人白带少,多是热,以炒柏、滑石、椿皮、川芎、海石、蛤粉。罗先生法∶或十枣汤,或伸佑丸,或玉烛散,皆可服。但实者可行,虚者不可峻攻。血虚者加减四物。气虚者,参、术、陈皮,间服之。湿胜者,用固肠丸。相火动者,于诸药中少加黄柏、滑石。滑者加龙骨、赤石脂。滞者加葵花。性躁者加黄连。痰气带下者,苍术、香附、滑石、蛤粉、半夏、茯苓,丸服。寒月少加干姜。临机应变。必须断浓味。

薛立斋曰∶赤白带下,徐用诚先生云∶前证白属气而赤属血,东垣先生云∶血崩久则亡阳。故白滑之物下流,未必全拘于带脉,亦有湿痰流注下焦,或肾肝阴淫之湿胜,或因惊恐而木乘土位,浊液下流,或思慕为筋痿。戴人以六脉滑大有力,用宣导之法,此泻其实也。东垣以脉微细沉紧,或洪大而虚,用补阳调经,乃兼责其虚也。

丹溪用海石、南星、椿根皮之类,乃治其湿痰也。窃谓前证皆当壮脾胃、升阳气为主,佐以各经见证之药。色青者属肝,小柴胡加山栀、防风。湿热壅滞,小便赤涩,用龙胆泻肝汤。肝血不足,或燥热风热,用六味丸。

色赤者属心,用小柴胡加黄连、山栀、当归。思虑过伤,用妙香散等药。色白者属肺,用补中盖气加山栀。色黄者属脾,用六君子加山栀、柴胡;不应,用归脾汤。色黑者属肾,用六味丸。气血俱虚,八珍汤。阳气下陷,补中益气汤。湿痰下注,前汤加茯苓、半夏、苍术、黄柏。气虚痰饮下注,四七汤送六味丸。不可拘肥人多痰,瘦人多火,而以燥湿泻火之药轻治之也。

薛立斋医案

一孀妇,腹胀胁痛,内热晡热,月经不调,肢体酸麻,不时吐痰。或用清气化痰,喉间不利,带下青黄,腹胁膨胀;用行气之剂,胸膈,不利,肢体时麻。此郁怒伤损肝脾,前药益甚也。朝用归脾汤,以解脾郁、生脾气;夕用加味逍遥散,以生肝血、清肝火。兼服百剂而安。

一妇人,疟久,兼之带下,发后口干倦甚。余用七味白术散加麦冬、五味,作大剂,煎与恣饮,再发稍可,乃用补中益气加茯苓,半夏,十余剂而愈。

一妇人,吞酸胸满,食少便泄,月经不调,服法制清气化痰丸,两膝渐肿,寒热往来,带下黄白,而青体倦。余以为脾胃虚,湿热下注,用补中益气,倍用参、术,加茯苓、半夏、炮姜而愈。若因怒,发热少食,或两腿赤肿,或指缝常湿,用六君加柴胡、升麻,及补中益气汤。

一妇人,年逾六十,带下者白,因怒胸膈不利,饮食少思,服消导利气之药,反痰喘胸满,大便下血。

余曰∶此脾虚亏损,不能摄血归原也。用补中益气汤加茯苓、半夏、炮姜四剂,诸症顿愈,又用八珍汤加柴胡、山栀而安。

薛立斋曰∶血分水分肿满二症,或因饮食起居失养,或因六淫七情失宜,以致脾胃亏损,不能生发统摄,气血乖违,行失常道。若先因经水断绝,后至四肢浮肿,小便不通,血化为水,名曰血分,宜用椒目丸治之。若因小水不利、后至身面浮肿、经水不通,水化为血,名曰水分、宜用葶苈丸治之。此属形气不足,邪淫隧道,必用此药以宣导其邪,而佐以辅补元气,庶使药力有所伏而行,则邪自不能容,而真气亦不至于复伤矣。

一妇人,月经不调,晡热内热,饮食少思,肌体消瘦,小便频数,服济阴丸,月经不行,四肢浮肿,小便不通。余曰∶此血分也。朝用椒仁丸,夕用归脾汤渐愈。后专用归脾汤五十余剂而全。

一妇人,月经不调,小便短少,或用清热分利之剂,小便不利,三月余身面浮肿,月经不通。余曰∶此水分也。遂朝用葶苈丸,夕用归脾汤渐愈。乃用人参丸问服而愈。以上二症,作脾虚水气,用分利等药而殁者多矣。

一妇人,素性急,先因饮食难化,月水不调。或用理气化痰药,反肚腹膨胀,大便泄泻又加乌药、蓬术,肚皮肿胀,小便不利;加猪苓、泽泻,痰喘气急,手足厥冷,头面肢体肿胀,指按成窟,脉沉细,右寸尤甚。余曰∶此脾肺虚冷,不能通调水道,下输膀胱,渗泄之令不行,生化之气不运。东垣云∶水饮留积,若土在雨中,则为泥矣。得和气暖日,水湿去而阳化,自然万物生长。喜其脉相应,遂与金匮肾气丸加减丸散服之,小便即通。数剂肿胀消半,四肢渐温,自能转侧。又与六君子加木香、肉桂、炮姜治之,全愈。后不戒七情,不调饮食,顿作泄泻,仍用前药加附子五分而安。

《良方》曰∶妇人食症,由脏腑虚弱,经行不忌生冷冻饮料食,或劳伤元气所致。若形气虚弱,须先调补脾胃为主,而佐以消导。若形气充实,当先疏导为主,而佐以补脾胃。若气壅血滞而不行者,宜用乌药散,散而行之。若脾气郁而血不行者,宜用归脾汤,解而行之,若肝脾血燥而不行者,宜用加味逍遥散,清而行之。

大抵食积痞块之类,为有形。盖邪气胜则实,真气夺则虚,当养正辟邪,而积自除矣。虽然,坚者削之,客者除之,胃气未虚,或可少用;若病久虚乏者,不宜轻用。

妇人积年血症,由寒温失节,脾胃虚弱,月经不通,相结盘牢,久则腹胁苦痛。盖其症多兼七情亏损,五脏气血乖违而致。气主煦之,血主濡之,脾统血,肝藏血。故郁结伤脾,恚怒伤肝者多患之。腹胁作痛,正属肝脾二经症也。治法宜固元气为主,而佐以攻伐之剂,当以岁月求之。若欲速效,投以峻剂,反致有误。

血气心痛,主心络伤。若寒邪所伤,温散之。饮食停滞。

消导之。肝火妄动,辛平之。脾气郁结,和解之。

医案

一妇人,患心痛,饮食少思,诸药到口即吐。予以为脾土虚弱,用白术一味,同黄土炒,每服一两,以米泔煎浓,徐服少许,数日后自能大饮食用,三余斤而安。

上舍陈履学长子室,素怯弱,产后患疥疮,年余不愈,因执丧旬月,每欲眩仆,一日感气,忽患心脾高肿作疼,手不可按,而呕吐不止,六脉微细。或见其形实,误认诸痛不可补气,乃用青皮、木香、五味、吴茱萸等药而愈。继复患疟且堕胎,又投理气行血之药,病虽去,元气转脱。再投参 补剂,不应矣,六脉如丝欲绝,迎余诊之。曰∶形虽实而脉虚极,反用理气之剂,损其真气故也。连投参、 、归、术、附、干姜,桂二剂,间用八味丸,五日寝食渐甘,六脉全复。若心脾疼时,即服此等药,疟亦不作矣。

心腹疼痛,若气滞血淤,用没药散。劳伤元气,用益气汤。肝脾郁结,用四七汤。怒动肝火,用小柴胡汤。肝脾血虚,用四物汤。脾肺气虚,用四君子汤。中气虚弱,用补中益气汤。气血俱虚,用八珍汤。

一妇人,每怒心腹作痛,久而不愈。此肝火伤脾气也,用炒山栀一两,生姜五片,煎服而痛止。更以二陈加山栀、桔梗,乃不发。

陆小村母,久患心腹疼痛,每作必胸膈满呕吐,手足俱冷,面赤唇麻,咽干舌燥,寒热不时,月余竟夕不安,其脉洪大。众以痰火治之,屡止屡作。迨乙巳春,发频而甚,仍用前药反剧。此寒凉损真之故,内真寒而外假热也。且脉洪。弦而有怪状,乃脾气亏损,肝木乘之而然。当温补胃气,遂用补中益气汤加半夏、茯苓、吴茱萸、木香。一服,熟寐彻晓,洪脉顿敛,怪脉顿除,诸证释然。

妇人小腹疼痛,因气寒血结,用威灵仙散。气滞血凝,用当归散。肝经血虚,用四物汤加参、术,柴胡、芍药。肝脾虚寒,用六君子汤加柴胡、肉桂。若兼呕吐,加木香。四肢逆冷,再加炮姜。

妇人两胁胀痛,按东垣先生云∶胸胁作痛,口苦舌干,寒热往来,发呕发吐,四肢满闷,淋溲便难,腹中急痛,此肝木之妄行也。窃谓前证,若暴怒伤血,用小柴胡、芎、归、山栀。气虚,用四物、参、术、柴胡、山栀。若久怒伤气,用六君子、芎、归、山栀。若气血俱伤,用六味地黄丸。若经行腹痛,寒热晡热,或月经不调,发热痰咳,少食嗜卧,体痛,用八珍、柴胡、丹皮。若胁胀发热,口渴唾痰,或小便淋沥,颈项结核,或盗汗便血,诸血失音,用六味丸。若两胁作胀,视物不明,筋急面色青,小腹痛,或小便不调,用补肝散。若概用香燥之剂,反伤清和之气,则血无所生,诸证作焉。

一妇人,性急,吐血发热,两胁胀痛,日晡益甚。此怒气伤肝,气血俱虚也。朝用逍遥散倍加山栀、黄柏、贝母、桔梗、麦冬,夕以归脾汤送地黄丸而愈。

一孀妇,内热晡热,肢体酸麻,不时吐痰。或用清气化痰药,喉间不利,白带腹胀。用行气散血药,胸膈不利,肢体时麻。此郁怒伤肝脾而药益甚也。余则朝用归脾汤,以解脾郁、生脾气;夕用加味逍遥散,以清肝火,生肝血。百余剂而愈。后因怒饮食日少,肢体时麻,此乃肝木侮土,用补中益气加山栀、白茯苓、半夏而愈。又饮食失调,兼有怒气,肢体麻甚,月经如注,脉浮洪而数,此脾受肝伤,不能统血而致崩,肝气亏损阴血而脉大,继用六君子加芎、归、炮姜而血崩止。又用补中益气加炮姜、茯苓、半夏而元气复,更用归脾汤、逍遥散调理而安。

妇人心腹胀满,由心脾虚损,邪气乘之。若脾胃虚痞,用六君子汤。脾胃虚寒者,用人参理中汤。郁结气滞者,用归脾汤。肝侮脾土,用六君子、柴胡、芍药。脾气壅滞,用平胃散。肺气壅滞,用紫苏饮。宿食壅滞,用养胃汤。脾血虚痞,用四物、参、术。

以上六证互相参用。

一妇人,胸膈不利,饮食少思,腹胀吞酸。或用疏利之药,反致中满不食,余以为脾土虚而肝木胜,用补中益气加砂仁、香附、煨姜,又以六君子加芎、归、桔梗而愈。

吴江史元年母,久病之后,遇事拂意,忽胸腹胀满,面目微肿,两腿重滞,气逆上升,言语喘促,所服皆清气之剂,不效。余曰∶此脾肺虚寒也。先用六君子一剂,病势顿减。后用补中益气加茯苓、半夏、干姜二剂,形体顿安。后以七情失调,夜间腹胀,乃以十全大补加木香治之而痊。

治心腹胀满,余尝独用浓朴,姜汁炒,每服五钱,姜七片,水煎温服,间服沉香降气汤得效。此病气元气壅实之治法也。

薛立斋曰∶妇人小便尿血,或因膏粱炙爆,或因醉饱入房,或因饮食劳役,或因六淫七情,以致元气亏损,不能统摄归原。若因怒动肝火者,用加味逍遥散调送发灰。若膏粱积食者,用清胃散加槐花、甘草。房劳所伤者,用六君子加柴胡,升麻,凡久而亏损元气者,用补中益气为主。郁结伤脾者,用归脾为主。

医案

一妇人,尿血,因怒气寒热,或头痛,或胁胀,用加味逍遥,诸证稍愈,惟头痛,此阳气虚,用补中益气加蔓荆子而痊。后郁怒,小腹疠痛,次日尿血热甚,仍用前药加龙胆草并归脾汤,将愈,因饮食所伤,血仍作,彻夜不寐,心忡不宁,此脾血尚虚,用前汤而安。

一妇人,尿血,久用寒凉止血药,面色萎黄,肢体倦怠,饮食不甘,晡热作渴三年矣。此前药复伤脾胃,元气下陷不能摄血也。盖病久郁结伤脾,用补中益气汤以补元气,用归脾汤以解脾郁,使血归经。更用加味逍遥散以调养肝血,一月诸证渐愈,三月而痊。

妇人伤寒,或劳役,或怒气发热,适遇经行,以致热入血室;或血不行,或血不止,令人昼则明了安静,夜则谵语如见鬼状,用小柴胡加生地。血虚者,用四物加生地、柴胡。切不可犯胃气,若病既愈而血未止,或热未已,元气素弱,用补中益气。脾气素郁,用归脾。血气素弱,用十全大补。

一妇人,经行感冒,日间安静,至夜谵语,用小柴胡加生地治之顿安。但内热头晕,用补中益气加蔓荆子而愈,后因恼怒,寒热谵语,胸胁胀痛,小便频数,月经先期,此是肝火血热妄行,用加味逍遥散加生地而愈。

一妇人,因怒寒热,头痛、谵语,日晡至夜益甚,而经暴至。盖肝藏血,此因怒动肝火,而血妄行。用加味逍遥散加生地治之,神思顿清,但食少体倦,月经未已。盖脾统血,此脾气虚不能摄,用补中益气治之。月经渐止。

一妇人,怀抱素郁,感冒经行谵语,服发散之剂不应,用寒凉降火,前症益甚,更加月经不止,肚腹作痛,呕吐不食,痰涎自出,此脾胃虚寒,用香砂六君子,脾胃渐健,诸症渐退。又用归脾汤而痊愈。

一妇人,因夫经商久不归,发寒热,月经旬日方止。服降火凉血,反潮热内热,自汗盗汗,月经频数。

余曰∶热汗,气血虚也;经频,肝脾虚也,用归脾汤、六味丸而愈。

一放出宫人,年逾三十,两胯作痛,肉色不变,大小便中作痛如淋,登厕尤痛。此瘀血渍入隧道为患,乃男女失合之症也,难治。后溃不敛,又患瘰 而殁。此妇为吾乡汤氏外家,汤为商常在外,可见此妇在内久怀忧郁,及出外又不能如愿,是以致生此症。愈见瘰 流注,乃七情气血损伤,不可用攻伐皎然矣。按“精血篇”云∶女人天癸既至,逾十年无男子合,则不调。未逾十年,思男子合,亦不调。不调则旧血不出,新血误行,或溃而入骨,或变而为肿,或虽合而难子,合多则沥枯虚人,产乳众则血枯杀人。观其精血,思过半矣。

一室女,年十七, 久不愈,天癸未通,发热咳嗽,饮食少思,或欲用通经丸。余曰∶此症潮热经候不调者,不治。所喜脉不涩,且不潮热,尚可治。但养气血,益津液,其经自行。惑于速效,仍用之。余曰∶非其治也,此乃 悍之剂,大助阳火,阴血得之则妄行,脾胃得之则愈虚。经果通而不止,饮食愈少,更加潮热,遂致不救。

薛立斋曰∶历节痛,或因饮食起居失节,或因七情六淫失宜,以致脾胃亏损,腠理不密,外邪所侵,或为肝火内动,肝血耗损;或为肢体疼痛;或为肢节难伸;或为卒然掣痛;或为走痛无常;或内热晡热;自汗盗汗;或经候不调,饮食不甘。其治法,属风邪者,小续命汤。走注疼痛者,漏芦散。骨节疼痛者,四生丸。湿热痛者,消燥汤。兼痰,佐以二陈。肝火者,加味逍遥加羌活、川芎。脾郁者,加味归脾加羌活、川芎。血虚者,四物加羌活、川芎。气虚者,四君加羌活,川芎。气血俱虚者,八珍加羌活、川芎,月经先期而痛者,加味逍遥散为主。月经过期而痛者,补中益气为主。大抵痛而不敢按者,属病气元气俱实也;手按而痛缓者,病气元气俱虚也。若劳役而作痛者,元气虚也;饮食失宜而作痛者,脾胃虚也;恼怒而作痛者,肝火也;经行而作痛者,血虚也。凡此皆固元气为主,而佐以治病之药。

医案

一妇人,自汗盗汗,发热晡热,体倦少食,月经不调,吐痰甚多,二年矣。遍身作痛,天阴风雨益甚。

用小续命汤而痛止,用补中益气、加味归脾二汤,三十余剂而愈。自汗等症,皆郁结伤损脾气,不能输养诸脏所致。故用前二汤。专主脾胃。若用寒凉降火,理气化痰,复伤生气,多致不起。

一妇人,因怒月经去多,发热作渴,左目紧小,头项动摇,四肢抽搐,遍身疼痛。此怒动肝火,肝血虚而内生风,用加味逍遥散加钩藤,数剂诸证渐愈,又用八珍汤调理而安。

一妇人,历节作痛,发热作渴,饮食少思,月经过期,诸药不应,脉洪大,按之微细。用附子八物,四剂而痛止,用加味逍遥散而元气复,六味丸而月经调。

一妇人,体肥胖,素内热,月经先期,患痛风,下体微肿痛甚,小便频数,身重脉缓,症属风湿而血虚有热。先用羌活胜湿汤四剂,肿痛渐愈。用清燥汤数剂,小便渐清。用加味逍遥十余剂,内热渐愈。为饮食停滞,发热仍痛,面目浮肿,用六君子加升柴而愈。又因怒气小腹痞闷,寒热呕吐,此木侮脾土,用前药加山栀、木香而安。惟小腹下坠,似欲去后,此脾气下陷,用补中益气而愈。后因劳役怒气,作呕吐痰,遍身肿痛,月经忽来寒热,用六君加柴胡、山栀,以扶元气、清肝火,肿痛呕吐悉退。用补中益气以升阳气、健营气,月经寒热悉瘥。

薛立斋曰∶妇人流注,或因忧思郁怒,亏损肝脾;或因产后劳役,复伤气血,以致营气不从,逆于肉内;或因腠理不密,外邪乘之;或湿痰流注;或扑跌血滞;或产后恶露。盖气流而注,血注而凝。或生于四肢关节,或流于胸腹腰臀,或结块,或漫肿,皆属虚损。急用葱熨及益气养营汤,则未成自消,已成自溃。若久而肿起作痛,肢体倦怠,病气有余,形气不足,尚可治。若漫肿微痛,属形气病气俱不足,最难治。不作脓,或不溃,气血虚也,用八珍汤。憎寒畏寒,阳气虚也,十全大补汤。晡热内热,阴血虚也,四物加参、术。作呕欲呕,胃气虚也,六君加炮姜。食少体倦,脾气虚也,补中益气加伏苓、半夏。四肢逆冷,小便频数,命门火衰也,八味丸。小便频数,痰盛作渴,肾水亏也,六味丸,月经过期,多日不止,肝脾虚也,八珍汤加柴胡、壮丹皮。凡溃而气血虚弱不敛者,更用十全大补汤,煎膏外补之。久溃而寒邪凝滞不敛者,用豆豉饼祛散之。其溃而内有脓管不敛者,用针头散腐化之,自愈。若不补气血,不节饮食,不慎起居,不戒七情,或用寒凉克伐,俱不治。

医案

一妇人,左臂患之,年许不溃,坚硬不痛,肉色不变,脉弱少食,月经过期,日晡发热,劳怒则痛,遂与参、 、归、术、芎、芍、熟地、贝母,远志、香附、桔梗、丹皮、甘草,百余帖而消。

一妇人,因怒胁下肿痛,胸膈不利,脉沉滞,以方脉流气饮数剂少愈。以小柴胡对二陈,加青皮、桔梗、贝母,数剂顿退。更以小柴胡汤对四物,二十余剂而痊。

一妇人,溃后发热,予以为虚,彼不信,乃服败毒药,果发大热,竟致不救。夫溃疡虽有表证发热,宜以托里为主,佐以表散之剂,何况瘰 流注乎?若气血充实;经络通畅,决无患者。此证之因,皆由气血素亏,或七情所伤,经络郁结;或腠理不密,六淫外侵,隧道壅塞。若不察其所因,辨其虚实,鲜不误人。

薛立斋曰∶妇人瘰 ,或因胎产血崩,亏损肾肝;或因忧思郁怒,伤损肝脾;或因恚怒风热,肝胆血燥;或因水涸血虚。筋挛则累累然如贯珠,多生于耳前后、项侧、胸胁间。若寒热肿痛,乃肝经气动而为病,用柴胡栀子散以清肝火为主,而佐以逍遥以养肝血,若寒热既止而核不消,是乃肝经之血亦病,用加味四物汤以养肝血为主,而佐以柴胡栀子散以清肝火。若初生如豆粒,附着于筋,肉色不变,内热口干,精神倦怠,久不消溃,乃肝脾亏损,用逍遥散、归脾汤、六味丸,健脾土培肝木,切不可轻用散坚追毒之剂。《外台密要》云∶肝肾虚热,则生 矣。《病机》云∶瘰 不系膏粱丹毒,因虚劳气郁所致。

补形气,调经脉,其疮当自消散。误下之,先犯病禁经禁。若久溃泳浮大,邪火盛也;面色 白,金克木也,皆不治。

医案

一妇人,久病而不愈,或以为木旺之症,用散肿溃坚汤伐之,肿硬益甚,余以为肝经气血亏损,当滋化源,用六味地黄丸、补中益气汤,至春而愈。此证若肝经风火暴病,元气无亏,宜用前汤。若风木旺而自病,宜用泻青丸,虚者用地黄丸。若水不能生木,亦用此丸。若金来克木、宜补脾土、生肾水。大凡风木之病,但壮脾土,则木自不能克矣。若行伐木,则脾胃先伤,而木反来克土矣。

一妇人,溃后发热,烦躁作渴,脉大而虚,以当归补血汤,六剂而寒热退。又以圣愈汤,数剂而痊愈。

更以八珍加贝母、远志,三十余剂而敛。

一妇人,项结核,寒热头痛,胁乳胀痛,内热口苦,小便频数,证属肝火血虚,用四物加柴胡、山栀、胆草而愈,又用加味逍遥而安。

一妇人,瘰 后遍身而痒,脉大按而虚,以十全大补汤加香附治之而愈。大凡溃后,午前痒作气虚,午后痒作血虚。若作风治之,必死。

一妇人,项核肿痛,察其气血俱实,先以必效散一服下之,更以益气养营汤补之,三十余剂而消。常治此症,若必欲出脓,但虚弱者,先用前汤,待其气血稍充,乃用必效散去其毒,仍用补药,无不效。未成脓者,灸肘尖,调经解郁及膈蒜灸,多自消。有脓即针之。若气血复而核不消,却服散坚之剂。月许不应,气血不损,须用必效散。其毒一下,即多服益气举营汤。如不效,亦灸肘尖。如疮口不敛者,更用豆豉饼、琥珀膏。若气血俱虚,或不慎饮食、七情者,不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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